番外之小寶不是小笨蛋（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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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之小寶不是小笨蛋（3）
小羽毛接過小樂送來的熱餐巾，道過謝擦拭小手，呆毛一晃，她慢吞吞陳述：“叫弟弟起床，觀察水培植物，弟弟被雲雲姐姐扯亂了頭發，小羽毛幫弟弟紮好。”
“是的，”旁邊上餐具和甜品的小樂接話，樂呵呵道，“小樂也幫忙了，很漂亮的新發型，你們從沒見過，感興趣的可以找小樂購買小寶一日特輯與小羽毛一日特輯，只需兩格電就可以購買。”
小羽毛：“給我來一份。”
“好的，我的小客人，您的賬目餘額還剩五毛三，歡迎下次光臨。”
小寶湊過去有樣學樣：“那小寶也要。”
“這樣啊，據小樂查詢，小寶還欠款小樂兩毛二，如果購買專輯，小寶就欠四毛二了，明天需要讀書四十二分鐘哦。”
小寶貝一下被難倒了。
他趴在桌面，小小聲倒吸氣：“可怕。”
真是利利貸一樣的存在。
對面熱火朝天，安靜的餐桌另一側，氛圍幾乎被凍住，亓季昀扭頭。
愛賴床的小寶貝起床後雲雲還在家。
聞晏姝對上愛人如炬的目光，真誠解釋：“我真送她去上學了，只不過老師讓她在家做實驗，我就讓克洛利又接回來了。”
亓季昀唇畔微笑不變，他嗯了聲，慢條斯理將甜點糖漿刮下去，語調很輕，輕到說出話來都不像在逼問，而像是一句陳述：“那現在人呢？”
“……去上晚訓了，跆拳道教練說這個時間鍛煉對身體比較好。”
亓季昀重覆：“這個時間點訓練對身體比較好。”
是逃掉他的問話概率比較高吧。
聞晏姝嘆氣：“抱歉。”
他哼了聲，在餐桌下無聲踩了Alpha一腳，跳出大雲吃小雲的游戲，擡頭也加入“大賣場”，購入兩份特輯。
“謝謝小樂。”
“不用謝，有需要再叫我哦。”
將幾張照片壓在手下，亓季昀揚起一抹淡笑，手肘撐著桌面，將話題拉回來接著問：“那寶貝今天還做了什麽呢？”
擺弄著照片的小羽毛想了想，卷翹的睫毛一動：“睡覺，叫弟弟起床，跟弟弟下樓畫畫、讀書，玩爹地新買的玩具。”
“玩得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，我很喜歡新玩具，謝謝爹地。”
“不客氣，喜歡就好。”
亓季昀彎了下眸，將視線轉向另一側，小寶還目不轉睛盯著姐姐手裏的照片，忽而發現餐桌安靜了一會兒，慢半拍對上爹地的視線。
爹地的眼睛很亮，他的眼睛會說話，只是眼尾那麽輕輕一挑，小寶就知道他在疑惑，疑惑小寶貝為什麽不說話。
小寶也要說嗎？
可小寶實在心虛，他小腦瓜高速轉了一圈，想到個好辦法，連忙點頭：“是的。”
這回是個人都能確定有問題了。
往常的飯點，都是小羽毛概括，小寶貝補充，他雖然說不利索，但話卻很多，按理說現在應該補充幾句“小寶，沒賴床”“吃西瓜”“火車嗚嗚”“姐姐厲害”，然後手舞足蹈比畫兩下，整個人在寶寶椅上搖來晃去的。
怎麽會這麽安分地坐著，揪自己的小手說“是的”，連手上的銀環鈴鐺都沒響一下。
聞晏姝溫聲問：“小寶貝還有要補充的嗎？媽咪下午看見姐姐幫你堆城堡了，墊子上還有繪本對不對？”
“是，是的。”
小寶貝有些心虛。
他可不想被證實自己是個小笨蛋，光想到這一點，就足夠小寶貝蔫吧一陣子了，他低下頭，邊回想邊小聲道：“讀了本本，有，大抖抖，大腦斧，還有，還有小……小寶貝。”
最後一個顯然是小寶貝想不起來胡亂編上的。
小羽毛眨眼：“再加一個小貓貓。”
“是的，”小寶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姐姐，“就，這麽多。”
“聽上去是不錯的一天，”聞晏姝將這幾個字輕輕彈出唇舌，近似嘆詠，又狀似隨意問，“沒有壞事嗎？”
小寶貝求助地看向姐姐。
小羽毛一頓，餘光掃了眼爹地媽咪。
弟弟好像小笨蛋。
她很快為兩人的暗通曲款找出解釋：“嗯……小樂不在的時候，小寶跟卷卷打滾了，我也打滾了，不好意思媽咪，差點把圍欄撞壞了。”
忐忑密切關註姐姐的小寶貝一驚。
光顧著他不是小笨蛋的事了，忘了自己幹了壞事。
小寶貝攥著衣服，垂頭喪氣：“對不起，媽咪爹地，小寶只是，想跟小抖玩。”
只有這個嗎？
聞晏姝跟亓季昀對視一眼。
“沒關系寶貝，你們沒受傷吧？”
小朋友們齊齊搖頭。
聞晏姝把小羽毛抱起來，帶到房間檢查她身上有沒有淤青。
已經查過一遍的亓季昀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，得到否定的答覆後，揉了下小寶的臉蛋。
“罰你今晚自己抱小兔上樓，爹地不幫你抱。”
小寶貝攥著爹地的袖子撒嬌：“爹地。”
“撒嬌沒用。”
小樂推著餐車過來，頭頂廚師帽，自帶響應鈴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廚師爸爸樂，叮叮叮，馬上開飯了。”
“好的，”亓季昀道，“到點吃飯了，松手。”
她們家有食不言的習慣，小羽毛跟聞晏姝回到餐桌的時候，小寶貝正郁悶地吸牛奶，小臉蛋鼓起來一圈，嘴巴嘟嘟的。
到了正式開飯，小寶貝又用他的小碗和小勺，慢吞吞拌著米飯，然後啊嗚一口塞進嘴裏，啊嗚啊嗚消滅米飯軍團，吞下去還哼哼兩聲，嘀咕“壞玉米”或是“小豆豆”，就好像洗澡的時候要數鴨子，吃飯小寶貝也會數最後一勺剩下幾顆豆子。
他會的數沒幾個，往往數著數著就從頭開始。
聞晏姝慢吞吞陪著兩個小寶貝吃完飯，問：“現在吃蛋糕還是等會兒？”
等會給小朋友拿完東西，他們就該各自去幹各自的事了。
小寶貝耳朵一豎，緊急叫停：“等，等會兒。”
“嗯？”
聞晏姝問：“小寶有什麽事嗎？”
小寶貝糾結了下，哼哼一會，還是道：“小寶，有重要的事，宣布。”
“什麽事啊？”
“小寶貝，是大孩子。”
聞晏姝一楞，莞爾道：“嗯，我們小寶是大孩子。”
“媽咪，不要笑，”小寶貝急了，他把勺子放好，“是，肅肅的事。”
亓季昀：“說吧。”
小寶抿著唇瓣，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，見姐姐也看著他，心滿意足地坐好。
“小寶貝，大孩子，”小寶貝指指自己，將雙手放到耳邊，歪著腦袋，認真道，“自己睡。”
“好啊。”
聞晏姝應得很痛快。
“嗯？”
這下別說本就不讚成的亓季昀和小羽毛，連小寶貝都困惑了下，他眨巴眨巴黑葡萄，伸手指了下自己，狐疑的睫毛閃閃，確定：“自己，碎？”
“是啊，”聞晏姝說得很是輕巧，一點看不出被老婆踩著腳的樣子，她繼續道，“小寶貝三歲多了，姐姐可以睡，弟弟也可以，小朋友就要從三到五歲分房睡。”
“真的，”媽咪應得這麽輕松，猶豫了一下午的小寶貝反倒有些後悔了，他說不來自己要怎麽辦，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，接著稚氣地問，“真的嗎？”
聞晏姝在餐桌下捏了捏老婆的手安撫，點頭：“嗯，真的。”
小寶貝就這麽被發放了。
晚上全家人幫小寶貝搬東西，兒童房在主臥的對面，休假回來的張姨和蘭姨把東西先搬了一部分過去，小寶貝撅著屁股從主臥的床上一只只搬他的小玩偶，聞晏姝拿了一堆小寶貝最不喜歡的書，晉升為小寶貝“沒那麽喜歡的媽咪”，亓季昀抱了箱繪本和玩具，小羽毛在邊幫弟弟搬零食順帶報覆性地嚼他的維C糖果。
因為小寶同樣幹過這事，理虧的他站在原地撓了下腦袋，想了半天，交代一句“不可以次完”，便哼哧哼哧繼續搬東西。
處於休息時間的小樂在一旁給他們打氣，唱不需要調子的“一二三四”，唱得亓季昀頭大，思考著要不要把胡亂教人軍歌的雲雲抓回來一起搬。
他跟小寶介紹他房間各個地方的用途，因為家具都是縮小定制版，他的講解並不順暢，手上翻說明書的動作沒停過，講到後面維持不住慈父的樣子，面無表情重覆著機械的說明，還是小羽毛主動牽了弟弟的手：“我來吧。”
他的小房間跟姐姐的房間中間只隔了一扇門，聞晏姝設置了下圖案密碼，交代他們要記牢，有問題可以打床頭電話給彼此，解決不了就敲媽咪和爹地的門。
小寶貝點點頭，看似應得很乖，實際上滿心滿眼都在專註於他的腳步“一二三四”怎麽對得上外面的拍子。
收拾完後，小寶貝開始給大家介紹自己的房間。
“我的小床。”
他拍拍自己的床墊。
“我的兔子。”
小胳膊小腿的小寶貝盡力把小兔放到床頭。
“我的枕頭。”
他把太陽花舉得高高的，放下來後自己捧自己的臉，跟亓季昀比了朵太陽花，又抓了抓亓季昀的褲腿，示意自己要牽手。
手還沒牽上，小寶改了主意，抓住他的褲腿，抱著他的腿沖媽咪和姐姐笑：“我的爹地。”
這下亓季昀後悔了。
他難得後悔什麽事，回主臥房門剛一關上，他就靠在門上，慢慢滑下來一點，抱臂偏過頭，面色略微有些沮喪，對床邊的Alpha說：“我後悔了。”
“寶貝，你不能隔一天再後悔嗎？”
亓季昀脾氣很壞：“不行。”
聞晏姝跟他靜默對視一會兒，眼神平靜地像片深潭。
亓季昀洩了氣，邊走過來翻上床邊抱她：“好嘛，我是有點忽略你了。”
“但是，”他靠在她肩膀上，發絲蹭著她肩膀布料，細微的聲響和呼吸聲融在一起，他視線沒有落處，“小寶還那麽小，他晚上害怕肯定會哭的。”
聞晏姝摸了下老婆的發頂，他的身上還沾著淡淡的檸檬薄荷味，清爽又好聞：“那就到時候再說。”
“你心好硬啊。”
他手指輕輕點著她的指節，順著青筋滑弄。
“他難得主動提跟我們分開的要求，我們得滿足他，至少要試試看這個黏人精會不會長大那麽一點，還有，你不想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怪怪的嗎？”
他從腔裏“Hum”了聲，思考一會，垂下眼睫：“好吧。”
他側目，仰起頭跟她對視，語氣輕且柔：“親一會？”
聞晏姝不置可否，她微微低下頭，捧起他的臉俯身，交換了個綿長的吻。
分開時帶出些許銀絲，他睫翼一顫，慢慢睜開眼，抿了下唇，低低嘶了聲，嗔怪：“咬我。”
“嗯。”
他小聲埋怨：“就你喜歡咬人。”
聞晏姝語氣很淡：“前幾天是誰在酒店咬人？”
“好嘛，給你上藥行不行，你好小心眼啊，再說了，你要是不亂折騰，我也不咬你。”
聞晏姝擡手捏了下他的臉：“假話，你咬人什麽時候看過日子。”
Omega眼睛一亮，笑意明媚，他彎著唇：“隨便你怎麽說。”
兩人在這頭卿卿我我，商量過幾天的晚上怎麽安排，那頭監控下，小寶貝正抱著兔子弟弟在床上說悄悄話，還跟小兔講故事。
他早些時候跟姐姐玩了一會，覺得有些困了，便主動跟姐姐說晚安，道別後，姐姐回了房間，小寶貝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房間空曠好多，變得好大好大。
明明小寶貝的東西塞滿了房間。
他已經努力想睡覺了，可小寶貝一閉眼，就想到黑漆漆夜晚裏可能出現的大恐龍和大腦斧，都說小抖抖和小貓貓會保護他，可卷卷今天剛跟他滾完一圈，單方面跟他絕交了。
小寶貝掰著手指頭數，數來數去發現“2：2”，且敵方實力強大，小寶貝危。
他只好奶聲奶氣地勸小兔子跟他一起打怪物。
“弟弟，你怕黑嗎？”
“小寶貝不怕。”
“我保護你。”
保護小兔子的小寶貝勸小兔子跟他一起打怪獸，越勸小寶越精神。
“晚安，小床。”
這是第五次小寶的晚安。
黑夜黑漆漆的，只有小夜燈照亮小寶貝所在的床頭，他連把腳伸出被子都不敢，只覺得涼涼的，非常危險。
可他是大孩子了。
他跟姐姐差不多大，姐姐是大孩子，他也是，大孩子就得自己睡覺。
如果不自己睡，他就是小孩子，可姐姐是大孩子了，他明明跟姐姐差不多，小寶貝不肯承認自己是小孩子，那他只能是小笨蛋了。
這個邏輯有些奇怪，但從小寶貝的角度出發，是很完整很完整的邏輯。
小寶偷偷把被子拉高高，罩住自己的小臉，只露出一雙轉來轉去的眼睛。
小寶貝有些害怕。
他好想回爹地媽咪的床，抱香香軟軟的爹地，聽媽咪講睡前故事，可是，他不想做小笨蛋。
忍了又忍的小寶貝動搖了，他開始想，如果他是小笨蛋又怎麽樣呢？
媽咪爹地會不會嫌棄他是個小笨蛋呢，以後小寶還是小寶貝嗎？
光想到自己可能不再是小寶貝這一點，小寶就有點想哭了，他竭力憋住眼淚，吸吸鼻子。
姐姐是寶貝，爹地是大寶貝，媽咪是照顧他們的Alpha，如果小寶不是小寶貝，那小寶還是家裏的一份子嗎？
小寶再也忍不住，偷偷摸摸用小手和被子擦起了眼淚，可眼淚越擦越多，他只好背過去，撅著屁股把眼淚擦進枕頭裏。
小寶貝生氣的時候枕頭埋自己，難過的時候也枕頭埋自己，確實是很窩囊很可憐的小寶貝了，他正想忍一會，忍到天亮，可一不小心吸鼻子的聲音大了些，整間房子都突然亮了。
小寶貝傻了。
是大腦斧進攻了嗎？
“小寶，你睡了嗎？”
“媽咪可以進來嗎？”
門外好像是媽咪的聲音，透著濃濃的擔憂。
小寶貝連忙把眼淚都蹭在枕頭上，披著被子，抱著小兔下床，邁開小短腿往門邊跑。
“媽咪。”
他撲進媽咪懷裏，把腦袋埋在她肩膀上當鴕鳥，聲音還有些哭腔。
“怎麽了小寶？”
爹地站在媽咪身後，彎腰摸了摸他的頭。
小寶努力裝傻：“沒，沒有啊。”
他歪過頭一看，隔壁姐姐正扒著門，同樣好奇地望著這邊，不過她一副了然的神情，懷裏還抱著一罐糖。
小寶和姐姐的小秘密，兩人吵架後誰不對，誰就拿著糖來和好，同理，誰不高興了難過了，另一個人也要拿著糖安慰對方。
姐姐不會知道小寶在偷偷哭吧？
窩囊的小寶貝把頭埋進媽咪肩膀當鴕鳥，還不死心問：“怎麽都，來找小寶玩？”
聞晏姝自然不會說兒童房裏有監控，還有系統實時監控小孩子的心情狀態，一旦超過閾值，檢測到不對勁，系統就會自動聯系他們。
她裝傻：“嗯，媽咪爹地想小寶了。”
“是，是嗎？”
小寶擡起一點頭，俏咪咪看爹地確認，小臉壓出一點肉，眼眶仔細看還有紅。
亓季昀自然不會惹小寶貝再哭，他點頭：“嗯，是啊，太想你們了，沒有你們爹地都睡不著覺的。”
旁聽的小羽毛對此持狐疑態度。
聞晏姝把小寶抱到舒適的大床上，問：“小寶貝願意今晚跟媽咪爹地睡嗎？”
小寶貝點頭：“小寶貝，願意的。”
聞晏姝笑，又幫他拿來枕頭和兔子，將兔子塞到他懷裏，邊布置床邊問：“小寶貝要睡多軟的床呢？”
“要，軟軟的。”
“嗯，額外給我們小寶貝鋪一層好不好？”
小寶貝吸了下鼻子，把聲音拉得長長：“好。”
媽咪很溫柔。
雖然讓小寶貝讀書的時候有點討厭，可她總是跟爹地一起打扮小寶貝，還給小寶貝安排最舒服的床和最喜歡的零食，小寶貝不小心摔跤了，她會很耐心地抱著小寶貝，哄小寶貝不哭。
她每問一句，小寶貝的眼眶就紅一點，直到他再也忍不住，揪住媽咪的衣服撲上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小寶，會，永遠是你們的寶貝嗎？”
聞晏姝捧著他的臉，輕輕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淚：“會啊。”
小寶貝扯著一角：“一被子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小寶貝帶著被子撲上去，胡亂把眼淚蹭在媽咪懷裏，睫翼掛著水，小聲問：“就算是，小笨蛋嗎？”
“就算是小笨蛋也是，而且我們寶貝不是小笨蛋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小寶貝抽抽噎噎地斷斷續續解釋，手腳都用上一起比劃，聞晏姝才大致弄明白他的意思，是說他不會說話，也沒有姐姐聰明，像兒童劇裏這麽大的寶寶還不會說話，都是傻乎乎的小笨蛋。
她輕拍著小寶的背：“寶貝才三歲呢。”
“Omega跟Alpha的發育年齡，嗯……也就是成長速度是不一樣的，不能著急，而且小寶貝也有很厲害的地方，總能讓大家很開心，這是多麽厲害，多麽可愛的小寶貝。”
“媽咪希望你不止讓別人開心，自己也能開開心心的，好了，不哭了，再這樣下去，美人魚都想把我們小寶貝偷走了，”聞晏姝遞給他一張手帕，“自己擦擦。”
“還有哦，小寶，你跟姐姐，都是我們的寶貝，即使不厲害，媽咪爹地還有很多很多人，也還是會喜歡你們的。”
“你們出現的那一刻，就註定你們會天然被人喜愛，你就是為了被人愛著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。”
“更別說是這麽可愛的寶貝了。”
亓季昀抱小羽毛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小寶貝在哭，他皺了下眉，將小羽毛放在床上，自己坐在床邊：“怎麽了？”
小羽毛打量了會，忽然倒在小寶身上，從背後抱著他：“弟弟不哭，會瞎掉的。”
正感動的小寶貝被嚇得哆嗦，打了個哭嗝，眼淚也止住了。
“不可以，小寶不要。”
“爹地，小寶，瞎了嗎？”
“爹地看看啊。”亓季昀把小寶抱起來，仔細打量著他毛絨絨的臉，rua了rua，終於在小寶緊張的神情下展露笑容，“嗯，不瞎。”
“爹地壞蛋。”
小寶撲到他身上，抱著他的手臂蹭蹭：“哼，罰你，小寶，親。”
亓季昀捧著他的臉親了下：“這樣？”
小寶哼哼幾聲，探頭：“這樣。”
他親了口爹地的臉，親一口姐姐，沒成功，只親到了姐姐的手，於是扭頭去親媽咪的時候猶豫了下，親在了媽咪手上。
小寶貝坐在床上言辭鑿鑿：“小寶，公平的。”
亓季昀攬過他：“壞蛋寶寶還不睡覺，現在把你吃掉。”
小羽毛拽過被子躺下：“我嗷嗚一口。”
亓季昀帶著小寶貝躺下，看小寶貝神情可憐巴巴的：“那我半口吧。”
聞晏姝關了燈，躺下的時候還聽小寶貝在嘟囔：“沒有了，小寶貝，沒有了。”
她沒忍住笑，給睡一起兩小的掖好被子，又把老婆的被子蓋好，躺下拿起她一家之主的威嚴：“還一點小寶貝回來。”
小羽毛很嚴謹：“可我只有一口。”
亓季昀懶懶道：“怎麽，你老婆半口都不能有嗎？”
“好吧，那我只能看著小寶貝被吃掉了。”
小寶貝睜大眼睛：“不可以！”
“嗯，那我還是救一下吧。”
三人都笑起來，只有小寶貝還揮舞著小拳頭在叭叭：“就是要救的。”
嘰嘰喳喳一會，甚至都不用講故事，講著講著，累極了的小寶貝腦袋一沈，被爹地抱著先睡了，呼吸聲逐漸均勻，沒一會兒，小羽毛也睡了，聞晏姝準備睡覺，幫他們都掖好被子，溫聲道：“晚安，寶貝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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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羽毛：“給我來一份。”
“好的，我的小客人，您的賬目餘額還剩五毛三，歡迎下次光臨。”
小寶湊過去有樣學樣：“那小寶也要。”
“這樣啊，據小樂查詢，小寶還欠款小樂兩毛二，如果購買專輯，小寶就欠四毛二了，明天需要讀書四十二分鐘哦。”
小寶貝一下被難倒了。
他趴在桌面，小小聲倒吸氣：“可怕。”
真是利利貸一樣的存在。
對面熱火朝天，安靜的餐桌另一側，氛圍幾乎被凍住，亓季昀扭頭。
愛賴床的小寶貝起床後雲雲還在家。
聞晏姝對上愛人如炬的目光，真誠解釋：“我真送她去上學了，只不過老師讓她在家做實驗，我就讓克洛利又接回來了。”
亓季昀唇畔微笑不變，他嗯了聲，慢條斯理將甜點糖漿刮下去，語調很輕，輕到說出話來都不像在逼問，而像是一句陳述：“那現在人呢？”
“……去上晚訓了，跆拳道教練說這個時間鍛煉對身體比較好。”
亓季昀重覆：“這個時間點訓練對身體比較好。”
是逃掉他的問話概率比較高吧。
聞晏姝嘆氣：“抱歉。”
他哼了聲，在餐桌下無聲踩了Alpha一腳，跳出大雲吃小雲的游戲，擡頭也加入“大賣場”，購入兩份特輯。
“謝謝小樂。”
“不用謝，有需要再叫我哦。”
將幾張照片壓在手下，亓季昀揚起一抹淡笑，手肘撐著桌面，將話題拉回來接著問：“那寶貝今天還做了什麽呢？”
擺弄著照片的小羽毛想了想，卷翹的睫毛一動：“睡覺，叫弟弟起床，跟弟弟下樓畫畫、讀書，玩爹地新買的玩具。”
“玩得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，我很喜歡新玩具，謝謝爹地。”
“不客氣，喜歡就好。”
亓季昀彎了下眸，將視線轉向另一側，小寶還目不轉睛盯著姐姐手裏的照片，忽而發現餐桌安靜了一會兒，慢半拍對上爹地的視線。
爹地的眼睛很亮，他的眼睛會說話，只是眼尾那麽輕輕一挑，小寶就知道他在疑惑，疑惑小寶貝為什麽不說話。
小寶也要說嗎？
可小寶實在心虛，他小腦瓜高速轉了一圈，想到個好辦法，連忙點頭：“是的。”
這回是個人都能確定有問題了。
往常的飯點，都是小羽毛概括，小寶貝補充，他雖然說不利索，但話卻很多，按理說現在應該補充幾句“小寶，沒賴床”“吃西瓜”“火車嗚嗚”“姐姐厲害”，然後手舞足蹈比畫兩下，整個人在寶寶椅上搖來晃去的。
怎麽會這麽安分地坐著，揪自己的小手說“是的”，連手上的銀環鈴鐺都沒響一下。
聞晏姝溫聲問：“小寶貝還有要補充的嗎？媽咪下午看見姐姐幫你堆城堡了，墊子上還有繪本對不對？”
“是，是的。”
小寶貝有些心虛。
他可不想被證實自己是個小笨蛋，光想到這一點，就足夠小寶貝蔫吧一陣子了，他低下頭，邊回想邊小聲道：“讀了本本，有，大抖抖，大腦斧，還有，還有小……小寶貝。”
最後一個顯然是小寶貝想不起來胡亂編上的。
小羽毛眨眼：“再加一個小貓貓。”
“是的，”小寶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姐姐，“就，這麽多。”
“聽上去是不錯的一天，”聞晏姝將這幾個字輕輕彈出唇舌，近似嘆詠，又狀似隨意問，“沒有壞事嗎？”
小寶貝求助地看向姐姐。
小羽毛一頓，餘光掃了眼爹地媽咪。
弟弟好像小笨蛋。
她很快為兩人的暗通曲款找出解釋：“嗯……小樂不在的時候，小寶跟卷卷打滾了，我也打滾了，不好意思媽咪，差點把圍欄撞壞了。”
忐忑密切關註姐姐的小寶貝一驚。
光顧著他不是小笨蛋的事了，忘了自己幹了壞事。
小寶貝攥著衣服，垂頭喪氣：“對不起，媽咪爹地，小寶只是，想跟小抖玩。”
只有這個嗎？
聞晏姝跟亓季昀對視一眼。
“沒關系寶貝，你們沒受傷吧？”
小朋友們齊齊搖頭。
聞晏姝把小羽毛抱起來，帶到房間檢查她身上有沒有淤青。
已經查過一遍的亓季昀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，得到否定的答覆後，揉了下小寶的臉蛋。
“罰你今晚自己抱小兔上樓，爹地不幫你抱。”
小寶貝攥著爹地的袖子撒嬌：“爹地。”
“撒嬌沒用。”
小樂推著餐車過來，頭頂廚師帽，自帶響應鈴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廚師爸爸樂，叮叮叮，馬上開飯了。”
“好的，”亓季昀道，“到點吃飯了，松手。”
她們家有食不言的習慣，小羽毛跟聞晏姝回到餐桌的時候，小寶貝正郁悶地吸牛奶，小臉蛋鼓起來一圈，嘴巴嘟嘟的。
到了正式開飯，小寶貝又用他的小碗和小勺，慢吞吞拌著米飯，然後啊嗚一口塞進嘴裏，啊嗚啊嗚消滅米飯軍團，吞下去還哼哼兩聲，嘀咕“壞玉米”或是“小豆豆”，就好像洗澡的時候要數鴨子，吃飯小寶貝也會數最後一勺剩下幾顆豆子。
他會的數沒幾個，往往數著數著就從頭開始。
聞晏姝慢吞吞陪著兩個小寶貝吃完飯，問：“現在吃蛋糕還是等會兒？”
等會給小朋友拿完東西，他們就該各自去幹各自的事了。
小寶貝耳朵一豎，緊急叫停：“等，等會兒。”
“嗯？”
聞晏姝問：“小寶有什麽事嗎？”
小寶貝糾結了下，哼哼一會，還是道：“小寶，有重要的事，宣布。”
“什麽事啊？”
“小寶貝，是大孩子。”
聞晏姝一楞，莞爾道：“嗯，我們小寶是大孩子。”
“媽咪，不要笑，”小寶貝急了，他把勺子放好，“是，肅肅的事。”
亓季昀：“說吧。”
小寶抿著唇瓣，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，見姐姐也看著他，心滿意足地坐好。
“小寶貝，大孩子，”小寶貝指指自己，將雙手放到耳邊，歪著腦袋，認真道，“自己睡。”
“好啊。”
聞晏姝應得很痛快。
“嗯？”
這下別說本就不讚成的亓季昀和小羽毛，連小寶貝都困惑了下，他眨巴眨巴黑葡萄，伸手指了下自己，狐疑的睫毛閃閃，確定：“自己，碎？”
“是啊，”聞晏姝說得很是輕巧，一點看不出被老婆踩著腳的樣子，她繼續道，“小寶貝三歲多了，姐姐可以睡，弟弟也可以，小朋友就要從三到五歲分房睡。”
“真的，”媽咪應得這麽輕松，猶豫了一下午的小寶貝反倒有些後悔了，他說不來自己要怎麽辦，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，接著稚氣地問，“真的嗎？”
聞晏姝在餐桌下捏了捏老婆的手安撫，點頭：“嗯，真的。”
小寶貝就這麽被發放了。
晚上全家人幫小寶貝搬東西，兒童房在主臥的對面，休假回來的張姨和蘭姨把東西先搬了一部分過去，小寶貝撅著屁股從主臥的床上一只只搬他的小玩偶，聞晏姝拿了一堆小寶貝最不喜歡的書，晉升為小寶貝“沒那麽喜歡的媽咪”，亓季昀抱了箱繪本和玩具，小羽毛在邊幫弟弟搬零食順帶報覆性地嚼他的維C糖果。
因為小寶同樣幹過這事，理虧的他站在原地撓了下腦袋，想了半天，交代一句“不可以次完”，便哼哧哼哧繼續搬東西。
處於休息時間的小樂在一旁給他們打氣，唱不需要調子的“一二三四”，唱得亓季昀頭大，思考著要不要把胡亂教人軍歌的雲雲抓回來一起搬。
他跟小寶介紹他房間各個地方的用途，因為家具都是縮小定制版，他的講解並不順暢，手上翻說明書的動作沒停過，講到後面維持不住慈父的樣子，面無表情重覆著機械的說明，還是小羽毛主動牽了弟弟的手：“我來吧。”
他的小房間跟姐姐的房間中間只隔了一扇門，聞晏姝設置了下圖案密碼，交代他們要記牢，有問題可以打床頭電話給彼此，解決不了就敲媽咪和爹地的門。
小寶貝點點頭，看似應得很乖，實際上滿心滿眼都在專註於他的腳步“一二三四”怎麽對得上外面的拍子。
收拾完後，小寶貝開始給大家介紹自己的房間。
“我的小床。”
他拍拍自己的床墊。
“我的兔子。”
小胳膊小腿的小寶貝盡力把小兔放到床頭。
“我的枕頭。”
他把太陽花舉得高高的，放下來後自己捧自己的臉，跟亓季昀比了朵太陽花，又抓了抓亓季昀的褲腿，示意自己要牽手。
手還沒牽上，小寶改了主意，抓住他的褲腿，抱著他的腿沖媽咪和姐姐笑：“我的爹地。”
這下亓季昀後悔了。
他難得後悔什麽事，回主臥房門剛一關上，他就靠在門上，慢慢滑下來一點，抱臂偏過頭，面色略微有些沮喪，對床邊的Alpha說：“我後悔了。”
“寶貝，你不能隔一天再後悔嗎？”
亓季昀脾氣很壞：“不行。”
聞晏姝跟他靜默對視一會兒，眼神平靜地像片深潭。
亓季昀洩了氣，邊走過來翻上床邊抱她：“好嘛，我是有點忽略你了。”
“但是，”他靠在她肩膀上，發絲蹭著她肩膀布料，細微的聲響和呼吸聲融在一起，他視線沒有落處，“小寶還那麽小，他晚上害怕肯定會哭的。”
聞晏姝摸了下老婆的發頂，他的身上還沾著淡淡的檸檬薄荷味，清爽又好聞：“那就到時候再說。”
“你心好硬啊。”
他手指輕輕點著她的指節，順著青筋滑弄。
“他難得主動提跟我們分開的要求，我們得滿足他，至少要試試看這個黏人精會不會長大那麽一點，還有，你不想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怪怪的嗎？”
他從腔裏“Hum”了聲，思考一會，垂下眼睫：“好吧。”
他側目，仰起頭跟她對視，語氣輕且柔：“親一會？”
聞晏姝不置可否，她微微低下頭，捧起他的臉俯身，交換了個綿長的吻。
分開時帶出些許銀絲，他睫翼一顫，慢慢睜開眼，抿了下唇，低低嘶了聲，嗔怪：“咬我。”
“嗯。”
他小聲埋怨：“就你喜歡咬人。”
聞晏姝語氣很淡：“前幾天是誰在酒店咬人？”
“好嘛，給你上藥行不行，你好小心眼啊，再說了，你要是不亂折騰，我也不咬你。”
聞晏姝擡手捏了下他的臉：“假話，你咬人什麽時候看過日子。”
Omega眼睛一亮，笑意明媚，他彎著唇：“隨便你怎麽說。”
兩人在這頭卿卿我我，商量過幾天的晚上怎麽安排，那頭監控下，小寶貝正抱著兔子弟弟在床上說悄悄話，還跟小兔講故事。
他早些時候跟姐姐玩了一會，覺得有些困了，便主動跟姐姐說晚安，道別後，姐姐回了房間，小寶貝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房間空曠好多，變得好大好大。
明明小寶貝的東西塞滿了房間。
他已經努力想睡覺了，可小寶貝一閉眼，就想到黑漆漆夜晚裏可能出現的大恐龍和大腦斧，都說小抖抖和小貓貓會保護他，可卷卷今天剛跟他滾完一圈，單方面跟他絕交了。
小寶貝掰著手指頭數，數來數去發現“2：2”，且敵方實力強大，小寶貝危。
他只好奶聲奶氣地勸小兔子跟他一起打怪物。
“弟弟，你怕黑嗎？”
“小寶貝不怕。”
“我保護你。”
保護小兔子的小寶貝勸小兔子跟他一起打怪獸，越勸小寶越精神。
“晚安，小床。”
這是第五次小寶的晚安。
黑夜黑漆漆的，只有小夜燈照亮小寶貝所在的床頭，他連把腳伸出被子都不敢，只覺得涼涼的，非常危險。
可他是大孩子了。
他跟姐姐差不多大，姐姐是大孩子，他也是，大孩子就得自己睡覺。
如果不自己睡，他就是小孩子，可姐姐是大孩子了，他明明跟姐姐差不多，小寶貝不肯承認自己是小孩子，那他只能是小笨蛋了。
這個邏輯有些奇怪，但從小寶貝的角度出發，是很完整很完整的邏輯。
小寶偷偷把被子拉高高，罩住自己的小臉，只露出一雙轉來轉去的眼睛。
小寶貝有些害怕。
他好想回爹地媽咪的床，抱香香軟軟的爹地，聽媽咪講睡前故事，可是，他不想做小笨蛋。
忍了又忍的小寶貝動搖了，他開始想，如果他是小笨蛋又怎麽樣呢？
媽咪爹地會不會嫌棄他是個小笨蛋呢，以後小寶還是小寶貝嗎？
光想到自己可能不再是小寶貝這一點，小寶就有點想哭了，他竭力憋住眼淚，吸吸鼻子。
姐姐是寶貝，爹地是大寶貝，媽咪是照顧他們的Alpha，如果小寶不是小寶貝，那小寶還是家裏的一份子嗎？
小寶再也忍不住，偷偷摸摸用小手和被子擦起了眼淚，可眼淚越擦越多，他只好背過去，撅著屁股把眼淚擦進枕頭裏。
小寶貝生氣的時候枕頭埋自己，難過的時候也枕頭埋自己，確實是很窩囊很可憐的小寶貝了，他正想忍一會，忍到天亮，可一不小心吸鼻子的聲音大了些，整間房子都突然亮了。
小寶貝傻了。
是大腦斧進攻了嗎？
“小寶，你睡了嗎？”
“媽咪可以進來嗎？”
門外好像是媽咪的聲音，透著濃濃的擔憂。
小寶貝連忙把眼淚都蹭在枕頭上，披著被子，抱著小兔下床，邁開小短腿往門邊跑。
“媽咪。”
他撲進媽咪懷裏，把腦袋埋在她肩膀上當鴕鳥，聲音還有些哭腔。
“怎麽了小寶？”
爹地站在媽咪身後，彎腰摸了摸他的頭。
小寶努力裝傻：“沒，沒有啊。”
他歪過頭一看，隔壁姐姐正扒著門，同樣好奇地望著這邊，不過她一副了然的神情，懷裏還抱著一罐糖。
小寶和姐姐的小秘密，兩人吵架後誰不對，誰就拿著糖來和好，同理，誰不高興了難過了，另一個人也要拿著糖安慰對方。
姐姐不會知道小寶在偷偷哭吧？
窩囊的小寶貝把頭埋進媽咪肩膀當鴕鳥，還不死心問：“怎麽都，來找小寶玩？”
聞晏姝自然不會說兒童房裏有監控，還有系統實時監控小孩子的心情狀態，一旦超過閾值，檢測到不對勁，系統就會自動聯系他們。
她裝傻：“嗯，媽咪爹地想小寶了。”
“是，是嗎？”
小寶擡起一點頭，俏咪咪看爹地確認，小臉壓出一點肉，眼眶仔細看還有紅。
亓季昀自然不會惹小寶貝再哭，他點頭：“嗯，是啊，太想你們了，沒有你們爹地都睡不著覺的。”
旁聽的小羽毛對此持狐疑態度。
聞晏姝把小寶抱到舒適的大床上，問：“小寶貝願意今晚跟媽咪爹地睡嗎？”
小寶貝點頭：“小寶貝，願意的。”
聞晏姝笑，又幫他拿來枕頭和兔子，將兔子塞到他懷裏，邊布置床邊問：“小寶貝要睡多軟的床呢？”
“要，軟軟的。”
“嗯，額外給我們小寶貝鋪一層好不好？”
小寶貝吸了下鼻子，把聲音拉得長長：“好。”
媽咪很溫柔。
雖然讓小寶貝讀書的時候有點討厭，可她總是跟爹地一起打扮小寶貝，還給小寶貝安排最舒服的床和最喜歡的零食，小寶貝不小心摔跤了，她會很耐心地抱著小寶貝，哄小寶貝不哭。
她每問一句，小寶貝的眼眶就紅一點，直到他再也忍不住，揪住媽咪的衣服撲上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小寶，會，永遠是你們的寶貝嗎？”
聞晏姝捧著他的臉，輕輕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淚：“會啊。”
小寶貝扯著一角：“一被子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小寶貝帶著被子撲上去，胡亂把眼淚蹭在媽咪懷裏，睫翼掛著水，小聲問：“就算是，小笨蛋嗎？”
“就算是小笨蛋也是，而且我們寶貝不是小笨蛋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小寶貝抽抽噎噎地斷斷續續解釋，手腳都用上一起比劃，聞晏姝才大致弄明白他的意思，是說他不會說話，也沒有姐姐聰明，像兒童劇裏這麽大的寶寶還不會說話，都是傻乎乎的小笨蛋。
她輕拍著小寶的背：“寶貝才三歲呢。”
“Omega跟Alpha的發育年齡，嗯……也就是成長速度是不一樣的，不能著急，而且小寶貝也有很厲害的地方，總能讓大家很開心，這是多麽厲害，多麽可愛的小寶貝。”
“媽咪希望你不止讓別人開心，自己也能開開心心的，好了，不哭了，再這樣下去，美人魚都想把我們小寶貝偷走了，”聞晏姝遞給他一張手帕，“自己擦擦。”
“還有哦，小寶，你跟姐姐，都是我們的寶貝，即使不厲害，媽咪爹地還有很多很多人，也還是會喜歡你們的。”
“你們出現的那一刻，就註定你們會天然被人喜愛，你就是為了被人愛著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。”
“更別說是這麽可愛的寶貝了。”
亓季昀抱小羽毛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小寶貝在哭，他皺了下眉，將小羽毛放在床上，自己坐在床邊：“怎麽了？”
小羽毛打量了會，忽然倒在小寶身上，從背後抱著他：“弟弟不哭，會瞎掉的。”
正感動的小寶貝被嚇得哆嗦，打了個哭嗝，眼淚也止住了。
“不可以，小寶不要。”
“爹地，小寶，瞎了嗎？”
“爹地看看啊。”亓季昀把小寶抱起來，仔細打量著他毛絨絨的臉，rua了rua，終於在小寶緊張的神情下展露笑容，“嗯，不瞎。”
“爹地壞蛋。”
小寶撲到他身上，抱著他的手臂蹭蹭：“哼，罰你，小寶，親。”
亓季昀捧著他的臉親了下：“這樣？”
小寶哼哼幾聲，探頭：“這樣。”
他親了口爹地的臉，親一口姐姐，沒成功，只親到了姐姐的手，於是扭頭去親媽咪的時候猶豫了下，親在了媽咪手上。
小寶貝坐在床上言辭鑿鑿：“小寶，公平的。”
亓季昀攬過他：“壞蛋寶寶還不睡覺，現在把你吃掉。”
小羽毛拽過被子躺下：“我嗷嗚一口。”
亓季昀帶著小寶貝躺下，看小寶貝神情可憐巴巴的：“那我半口吧。”
聞晏姝關了燈，躺下的時候還聽小寶貝在嘟囔：“沒有了，小寶貝，沒有了。”
她沒忍住笑，給睡一起兩小的掖好被子，又把老婆的被子蓋好，躺下拿起她一家之主的威嚴：“還一點小寶貝回來。”
小羽毛很嚴謹：“可我只有一口。”
亓季昀懶懶道：“怎麽，你老婆半口都不能有嗎？”
“好吧，那我只能看著小寶貝被吃掉了。”
小寶貝睜大眼睛：“不可以！”
“嗯，那我還是救一下吧。”
三人都笑起來，只有小寶貝還揮舞著小拳頭在叭叭：“就是要救的。”
嘰嘰喳喳一會，甚至都不用講故事，講著講著，累極了的小寶貝腦袋一沈，被爹地抱著先睡了，呼吸聲逐漸均勻，沒一會兒，小羽毛也睡了，聞晏姝準備睡覺，幫他們都掖好被子，溫聲道：“晚安，寶貝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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